【雜談】國境

住在島國上太久了，一講到“出國”，直覺的就會聯想到坐飛機、出海關。

我記得小時候讀地理時，就一直對大陸國家的邊界帶有奇怪的想像。

在國家和國家之間漫長的邊界，那該會是什麼樣的長相？是用圍籬像長城一樣的圍出一道長長的鐵絲網牆，還是只在地面劃出一道界限，或是邊界只是一個看不見的概念？那如果一間房子剛好蓋在邊界之上，該算是哪一國的房子？

要是有個牧羊人，一時內急沒注意，在草堆裡方便時一隻腳踏到另一國的領土，那算不算是非法入境？

真的是十分無聊的想像。

在歐洲旅行，出國完全是另一種不同的經驗，從一個國家到另一個國家簡單的就像是跑到自己家的隔壁房間一樣。

如果是坐巴士，可能還會在公路的邊界遇到攔檢，不過也是因國家而異。我從西班牙入境法國時，邊境警察還帶了隻緝毒犬上車來，在眾人的行李和腳下嗅來嗅去，這大概是我看過乘客最開心的攔檢了，每個人都爭著逗緝毒犬，巴不得牠也來自己的座位上聞一聞。

這也是我在歐洲旅行遇到過最嚴格的攔檢。次於它的則是從荷蘭入境德國，當巴士在邊境停下時，我原以為也會像西班牙進法國那樣，派隻緝毒犬上來，畢竟我們可是從荷蘭出來的，誰知道有沒有人順手把沒用完的貨也帶在身上。

結果上車來的只有一個長得很像卜派的警察，帶著一種每個人都是嫌疑犯的眼光上來檢查身份證明，抽查了幾個人的包包–雖然我很不想說什麼種族歧視之類的，但“剛好”都是黑人。

明明我身邊的二個白人弟兄身上還帶著今天在Coffee Shop沾上的大麻味道啊。

大多數的國家則是車子呼一下就到另一國裡了，進丹麥的巴士，因為我在車上閉目養神，當車子暫停下來讓大家上廁所休息時，我完全搞不清楚人到底在德國還是丹麥的城市。看路標看了半天也看不出所以然，畢竟德文和丹麥文在我眼中也完全分不出來。

像是摩納哥這樣的國家，連跨國的巴士都不用坐，只要坐法國的城市巴士，假如有某個法國人住在Menton，但在Nice工作，那他每天上班就必須要先出國一趟，坐巴士進出一下摩納哥，下班再來一回，一天就出國又回國二次。真的就是你在巴士上小睡一下，醒來在另一個國家，再瞇一下醒來，又回到原來國家的狀態；如果搞不清楚狀況的人一定會以為這只是法國的一個小鎮吧。

同為北歐國家的丹麥和瑞典就更不用說。瑞典的巴士大剌剌的直接開進Copenhagen把客人載回瑞典不說，二個國家的鐵路系統根本就直接相連，如果你在瑞典坐火車要到Malmo，不小心睡過頭，一醒來就已經到丹麥的哥本哈根了。

如果是坐飛機，大概是因為上飛機前就已經經過了重重的檢查，所以飛機一落地，也沒有海關人員來招呼你，機場大門就在那，請你提了行李自個兒離開，下回歡迎再度光臨。

雖然說省去了入境時在海關前的大排長龍，還要用不輪轉的英文和海關官員急智問答，但少了搜集各國入境章的樂趣，實在也是蠻可惜的。我原本還夢想能把我的護照蓋滿各國的入境章，這下希望完全落空。

和John Lennon在“Imagine”裡的歌詞一樣，我希望有一天，世界上再也沒有國家的分別。彼時，人們高興到哪居住就去哪居住，沒有政治的迫害需要逃離，沒有無能的政府讓人灰心。再也不用往自己身上貼上“我是XX人 ”的標籤。

最重要的，我們都是人，不是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