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菲律賓】演唱會海灘特別席

當夕陽西沉，長灘島綿長沙灘旁的餐廳，開始進行每日例行的工作；收起躺椅和遮陽傘，擺出點綴著燭光的餐桌和廚具。在太陽完全沒入黑暗之前，整片沙灘已變成整排搭起阻隔的露天餐廳雅座。

天色完全暗下來之後，彈奏樂器的樂音和歌手的演唱，即將加入海浪和人潮共築起的喧嘩。

一個人的晚餐，盤子裡是有著有趣名字的LAPU LAPU魚，簡單的鹽烤，佐著燭光和溫柔的海淘聲，和一小瓶冰涼的啤酒。

在夜裡的長灘島海邊行走，像是歌手的接力賽似的，當上一間PUB裡自彈自唱的男子歌聲漸遠，下一間餐廳裡二人搭檔的女子重唱歌聲就接在那聲音的尾巴，像是在二個電台之間完美的切換似的，既不相互干擾，也沒有突兀的斷裂。

Regency的室外海灘，每天都有同一組Rock band現場演出，遠遠的就可以聽見男主唱厚實的嗓音或是女主唱嘹亮的聲腺；舞台前有一方酒吧客人專用，搭著棚布的觀眾席，四周用布條隔起；我走過酒吧，從後方的沙灘繞回觀眾席外，靠海的那一側，發現在那裡席地而坐了十幾二十個人，從長相和穿著，一看就是當地的居民，甚至也不是從別處前來渡假的菲律賓人，而是那些白天的時候，在路二旁向觀光客推銷，或是在店裡為觀光客服務的人。

裡面有中年人、年輕人，還有小朋友，我在他們之中找了個空位坐下，看著他們的背面和些微的側影，大家都專注的注視著舞台，安靜的出奇。

台上是氣氛高昂的搖滾樂，但台下–或著說在我們這一區的特別席裡，完全鴉雀無聲。當台上的樂團一曲終了，我正想著該用力鼓掌甚至站起來叫好，卻發現四周仍是一片沉靜。我撇見前面一位中年的男子，視線雖然直盯著舞台，但眼神的感覺卻空洞渙散。

樂團繼續演奏，無論今晚或是明晚。觀光客白天光著上半身躺在沙灘上曬日光浴，晚上瀏漣在酒吧或是餐廳裡，白皮膚黃皮膚黑皮膚，人們坐著船到島上來，躺成一排把自己染上一種城市之外的膚色；穿著紫色外衣的婆婆們在沙灘上尋找躺得太累需要按摩的人，太陽下山之前，餐廳的待者趕快把露天座位佈置好，海鮮等著上桌被人享用。

被布條圈起的，在布條之外的。我隱隱約約，感覺到了。